知道,只知道大将军在前妻死后不到半年,又续娶了。
三皇子想。
她想,如果她阿娘还在,一定也是这样,会替她用手帕擦脸,会替她拍身上的土,会温柔地问她,疼不疼。
江蓠现在还记得那时牵着她手的温度,记得当时阳光穿过树叶落到脸上的微烫。
那是江蓠第一次感觉到阿娘的温度。
所以,三皇子对沈朝玉家中的情况,是有些了解的。
一群人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地跟在一只蛐蛐儿后面追,眼看就要追着了,那蛐蛐儿慌不择路,两条腿一蹦--
那日他和平时一样,手里捧着个蛐蛐罐,领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穿过街市,在经过街中心时,被一条突然窜出来的大黄狗吓了一跳,手中的蛐蛐罐摔了。
他还是他唯二的朋友--
如果她嫁给他,她也就能叫那个会给她擦脸、梳辫子的女人叫阿娘了。
说来,他认识沈朝玉还是源自一场乌龙。
十一,还是十二?
香的,软的,暖的。
而现在那温柔的阿娘没有了。
虽然沈朝玉嘴上从来不说,不过还是三皇子单方面认定,两人关系莫逆、非同一般。
蛐蛐从罐里面跳出来,他忙招呼随从们追。
“想什么呢,都过去那么久了,”褚莲音道,“沈朝玉现在挺好的,还有个弟弟。”
那时沈朝玉似乎才从晋阳府回来不久,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儿郎。
她问她“痛不痛”,还用那块干净到看不到一点尘土的手帕替她擦脸。
江蓠茫然地问。
于是,被他重金买来的常胜大将军成了沈朝玉鞋底下的一滩泥。
正说着话,央翠推门进来,说未来姑爷派人送来两盅绿豆汤,和一碟金丝蕊糕。
镇国大将军的妻子在前几日死了--这事三皇子也知道,他还记得,当时他父皇还下过旨的,让大太监领着人去颁旨的。
不一会,金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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蕊糕送上来,金黄至透明的四块糕点错落在白玉碟里,像件艺术品。
“什么时候过世的?”
“沈朝玉的阿娘去世了?”
而沈朝玉的阿娘就不同,她就像是水做的,说话时细声细气,做事时有条不紊,从不与人争辩,也从不苛待下人,江蓠就没见过比她更有礼貌的人。
而在褚家的别庄,褚莲音也正和江蓠说起这桩事。
她终于知道,为什么大家都爱吃这金丝蕊糕了,这金黄至透明的糕点里,是金丝蕊花努力蓄积的一整个冬季的阳光。
“快快快!呈上来,这可是稀罕物,我可从没吃到过呢!”
金丝蕊糕的气味到嘴里,江蓠眼前似乎又浮现起晋阳府的阳光。
江蓠努力地推算了下,却发现推算不清。
“原来是家里有人过世了呀。”
但她还记得,有几回跟着阿爹去将军府,看到那温婉的女子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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