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抵他一步,着实是跟不上。
“阿策哥哥,你头上这么多雪,是不是等了我一整夜?”姜稚衣拎着裙摆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踩着雪,忙得看一眼脚下看一眼他。
“郡主想多了,”元策目不斜视,步履不停,“我并未赴约。”
“你这样说可是想减轻我的负罪感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可知我昨夜一宿没睡,一直在担心你……”
“不知。”
“那你现在知道了,就不能原谅我嘛!”
“不……”元策脚下一停,蹙眉回过身来,“这里是军营,不是戏台子,郡主要唱戏还是回你的……”
姜稚衣突然踮起脚伸出手去。
元策抬臂一个格挡,抬眼看向那只比地上霜雪还白晃晃的手。
“我只是想给你掸掸雪……”姜稚衣叹了口气,隔着冰冷的护腕,顺毛一般轻抚了抚他的小臂,“好吧,你为我受了一夜冻,一时不能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,我就在这儿陪你到气消为止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刻钟后,姜稚衣对着一整面刀光剑影的刑具架,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刀子剪子钩子锯子鞭子、比她手臂还粗的铁链子,脸一白一把扶住了手边的椅子。
“阿策哥哥,你带我来这里是……?”
元策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,这位一会儿神气十足一会儿满嘴酸话的郡主到底演的是哪一出,他是看不懂也不打算懂了。
一记手刀便能晕上十个时辰的人,打又打不得,骂也骂不走,那就带来这刑房杀鸡儆猴,看这金枝玉叶能在血肉狼藉的屠戮场撑上多久。
元策看了眼她颤巍巍扶着椅子的手:“郡主也对刑具感兴趣?”
“嗯——嗯?”
元策微一弯身,一把抽走了铺在座椅上的黑布。
椅面上密密麻麻、带着陈年血渍的尖刺露出来。姜稚衣连手带人一起跳开去。
“不感兴趣?”元策把布潦草一团,扔去一边,“那郡主现在走还来得及。”
姜稚衣飞快摇头:“不,我感兴趣,我很感兴趣!”
“郡主的脸色不像感兴趣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我感兴趣起来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元策扬眉看了看她,朝一旁值守的士兵抬抬下巴:“里边的,招了吗?”
士兵拿起几案上的供状刚要答话——
元策:“没招?”
“啊?”士兵犹疑地看了看姜稚衣,又看了看元策,恍然大悟,“哦,没招呢,少将军可要亲自审?”
士兵放下供状,上前哗啦一下拉开了围布。
血迹斑斑的刑架连同冲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姜稚衣被这恶臭熏得头一扭,背过身掩着帕子一阵干呕。
元策闲闲看着她:“郡主这副模样,留在这里能做什么?”
姜稚衣强忍住泛到嗓子眼的恶心,看了眼刑架上耷拉着脑袋,衣衫褴褛的人犯。
明知她见不得血腥,最厌恶污秽,不就是想看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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