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在外面吃,许时鸢拿了些野炊用的厨具和调料,带着她往王城的方向走。
越往前走,草木愈加密集,遮掩视线,许时鸢回头朝她伸出手。
“拉着我,别又走丢了。”
陈骨笙路痴到在矿场都能走丢,不牵着人,他怕一个回头人就不见了。
想到这,他勾唇打趣,“不过你放心,不管你走丢多少次,我都会找到你。”
陈骨笙听见这话心神一晃,微微怔愣,胸口升起淡淡的熟悉和暖意。
她笑了笑,伸手握住他的手,“好。”
许时鸢察觉到她在开心,却不明白她在开心什么,之前也不是没牵过手,只有这次她表现得尤为愉悦。
这是不是明,自己终于在她严防死守的心开了条缝。
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,然而想到余怜,脸色又冷了下来,满眼担忧和焦虑。
中午,许时鸢抓了只野鸡,正烤着,耳边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惊吓声。
他脸色骤变,猛地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头都不回地焦急地了句,“我有事离开一会儿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完,看也不看她,疾跑离开,只留下一个慌乱焦急的背影。
陈骨笙甚至来不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,需不需要她帮忙,就这样孤零零地被扔在原地,张了张嘴,到了嘴边的问话被硬生生咽下,眼中浮现几抹迷茫和不明显的委屈。
她一语不发地坐在火边,面色平静,慢悠悠地继续烤着野鸡,烤熟后放到一旁,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吃。
然而直到烤鸡完全凉透,也没见人回来,肚子咕噜噜地叫出声。
她拿起烤鸡咬了一口,漂亮的脸蛋当即皱成一团。
又苦又涩,味同嚼蜡,难吃到想哭。
但她还是吃饱了才停下,不因难吃而不吃,也并未为此感到难过。
陈骨笙一个人时,偶尔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此刻,她没有想许时鸢离开的原因,也没想他为什么还没回来,而是看着剩下的半只烤鸡,心道。
吃惯山珍海味的人,再吃这只烤鸡,会因难以下咽而痛苦,食不果腹的人则却会因为这顿饱餐而欣喜。
为什么呢?
明明吃的都是一样。
祸福无门,唯人自眨
喜怒有心,唯人自找。
有趣的是,大部分人就算知道这点,情绪也不受控制。
就如此刻,在听到他“不管你走丢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”这句话之前,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,现在却有些难受……
“无趣。”陈骨笙散漫地吐出这俩个字,嘴角含着几分轻嘲,不知是在笑这个世界,还是在笑自己。
她坐在河边青石上,放空思绪望着虚空,什么也不想的,静静等待。
等到橘红色的夕阳余晖铺满波光粼粼的河面。
等到银白色的月光清辉在河面画上片片鱼鳞。
等到黄绿色的萤火微光在黑暗夜色飞舞闪烁。
她沉默而静谧地坐着,银色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拂动,仿若月光下的一尊绝美雕像,周身萦绕着星光般的萤火,寂寞得仿佛这个世界,有且只有她一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骨笙恍然回神,似大梦初醒般道,“该回去了。”
陈诉的语气,不带任何波动和感情,正常得如同将一杯水被倒进河流中平淡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怎么办?”
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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